“爹、媽，我去舅舅家了！”

“哎，德子，你小心點兒趕牛車！你去了之後跟你姥姥和舅媽，好好解釋解釋咱今兒為啥不能回去。你就跟你姥姥說我不小心碰著頭了，等過段日子咱家再過去拜年。記得好好說著，別讓你姥姥擔心！”

“媽，我知道了！”林正德駕著牛車離開。

“巧花這孩子咋還沒醒呢 ！這都快七點了，她昨個兒那麽早就睡了，這都快睡上一輪了！”夏媽媽邊攪著豬食，邊對站在院子裏的林老二說。

“你著啥急呀！孩子多睡會兒有啥的！”

“我是她媽，我咋能不著急啊我！這也太不對勁兒了，不行我得進屋瞧瞧去！”夏媽媽放下手裏的木棍，朝林巧花的屋子走過去。

“巧花，你咋還睡著呢？”她走進屋子，伸手拍了拍鼓起來的被子。

林巧花翻了個身，“哼唧”了一聲，又轉向另一邊。

“閨女，你咋的啦！”閨女的臉色不太對勁！臉這麽紅，嘴唇咋煞白煞白的！

夏媽媽伸手摸了摸自家閨女的額頭，哎呦，咋這麽燙呢！

“巧花她爸，你趕緊進屋來看看！”夏媽媽著急的對著院子喊道。

“咋的了，出啥事了！？”林老二推開門進了屋裏。

“巧花發燒了，這頭摸著都燙手。你趕緊過來瞧瞧！”

“這咋回事啊！昨天不還好好的嘛！這咋就發起燒來了！”林老二用手背輕輕碰了碰，“哎呀媽呀，咋這麽燙！？這不行，得趕緊吃點兒藥，要不這人可得燒糊塗嘍！”

“咱家哪有退燒藥！你趕緊拿點錢，去村裏的衛生站買點去！”

林老二應了聲，從抽屜裏取出兩塊錢，擡腳往外走。

他剛走到門口，就遇見氣勢沖沖的李桂枝。

這時候他哪有那閑功夫搭理她呀，就悶頭繼續往前走。

“林老二，你給我站住！”李桂枝尖利的叫聲傳來。

“幹啥呀！嫂子！我這還有事兒呢，沒那工夫陪你瞎嘮嗑！”

“你有個屁事兒！你侄子都快沒命了你知不知道！？”

“啊！？”林老二只知道林正業這小子打了自己媳婦，這咋他還快沒命了呢！

“我瞎說！？要不是你家找來的那人，我兒子能成那樣麽！我可憐的正業，被踢斷了兩根肋骨條子，現在人還在鎮上的醫院躺著呢！那胳膊腫得都快趕上大腿粗了！這都是你家害得。”李桂枝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，更是大聲嚷嚷起來。

“明明是你們先來鬧事的……你咋還賴在俺家頭上了呢！”

“我呸……俺們那是去給你家拜年的，你們不領情，還找村外的人把我兒子打成那樣，你們這一家子人還要不要臉吶！”李桂枝滿臉猙獰，“我告訴你林老二，要是我兒子出了啥事兒，你們全家人都得給他抵命！”

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的，那天有不少人看見林正業被人拖了出來，那樣子還真是受傷了。而且昨個林老二家門口停了一輛大車，四個軲轆的，可是威風吶！

大家都在猜呢，這開車的是誰！林老二家還能攀上這樣的親戚！？這一聽李桂枝的話，都紛紛豎起了耳朵。那人竟然是林老二找來的幫手？還把林正業給打了！？這可鮮新熱乎的緊吶！

“我可告訴你林老二，我兒子的醫藥費，得你們家拿。”

“大嫂，我真有事兒，要不等我回來咱再商量！我得趕緊買藥去……”巧花的病可耽誤不得，那燒要是不退，人就得給燒傻嘍！

李桂枝偏偏擋在他前邊，就不讓他過去。

“這咋回事！咱家門口咋這麽多人！？”夏媽媽給巧花蓋上厚被子，發發汗。她隱約聽到外邊有人吵架！夏媽媽走出來一看，好家夥，這麽多人圍在自家門口呢！這幹啥吶！

夏媽媽毫不意外會在這群人裏頭見著李桂枝，但凡是在自家門口生事兒的肯定少不了李桂枝，她這又鬧的哪一出！

“巧花她爹，你咋還不去買藥！”

“姓夏的，你也出來了！正好，我今兒個就一次性把話說清楚！俺家兒子被你們找來的人打了，我兒子的醫藥費你們可得全包，那啥治療費加上住宿費，還得給我兒子補充補充營養，買點兒好吃好喝啥的，怎麽著也得給一萬塊錢。”

“啥！？一萬塊錢。”夏媽媽被李桂枝這話給嚇住了。她是聽巧花說過，馮強把林正業給打了。但那是林正業活該呀，他欠打！她覺著這事兒可不能讓步，真讓李桂枝這麽胡攪蠻纏的鬧下去，這錢說不定還真得自家出，她上哪去弄一萬塊錢去！？再說自家就是真有這麽多錢，那憑啥給他們呀！

“這大過年的，你領著你閨女兒子上俺家鬧事，我這頭還是讓你兒子給打的呢！林正業那就是少教，被打了也是活該。要不是昨天那馮大爺一家上俺家來拜年，我和巧花還不知道得被你那乖兒子打成啥樣呢！再說他也不是俺們打的，你憑啥讓俺們家付錢！？”兔子急了還咬人呢，李桂枝還真以為自己怕了她！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，那我還給你留面子幹啥！？還是自己閨女說的對，人就得硬氣點。

這下子反倒是李桂枝楞了，這姓夏的膽兒肥了。嘴皮子這麽利索，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她！

周圍人見林老二家媳婦腦袋上綁著繃帶呢，看這樣子說不準還真是林正業先去鬧的事兒？那他可真是活該被揍！

“咱趕緊去買藥去吧！別在這聽她胡說八道。”夏媽媽拉著林老二，想繞過李桂枝。

“你們還想跑，沒門兒！你們不把錢拿出來，就別想走。”李桂枝一把拽住夏媽媽的胳膊。

“你給我放手，李桂枝你自己腦子有毛病，俺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發瘋。巧花她病了，我得給她買藥去。”這人是有病吧！就見不得別人家過得好，成心來鬧事兒的吧！

“姓夏的，你少蒙我。你閨女昨個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？這突然就病啦！我看是昨兒晚上累著了吧！？”說著李桂枝就發出一陣陣怪笑聲。

“你這話啥意思啊！？”夏媽媽皺著眉頭盯著李桂枝問道。

“你說啥意思！？就是“累”著了唄！”李桂枝還特意在“累”字那停了一下。

“李桂枝你少給我胡說，俺家巧花是發燒了。你少往俺閨女頭上潑臟水！”夏媽媽被李桂枝這話氣得臉通紅。

“你少在這滿嘴噴糞，就你說的這些個話誰信吶！”林老二也氣不過。

“你家有啥親戚我還能不知道！？咋個來那人我咋就不認識呢！大過年的上你們家去……該不會是你們兩口子，給巧花那丫頭拉的皮條吧！我猜呀，你們家是窮瘋了，賣起閨女來了。”

“你別瞎說，那是田家村的馮大爺，帶著他孫子孫女來俺家拜年的。他孫子是當兵的，好不容易今年回家過年，正好上俺家來看看。”

“你可拉倒吧！這話誰信吶！以前咋沒見你們兩家走動，偏偏人家孫子回來了，這就搭上線啦！我說林老二，你們一家人咋那麽不要臉吶！都幹起這‘皮|肉’生意來了，真是丟人吶！”

“李桂枝你再說，信不信我打你兩嘴巴子，讓你再胡說！”夏媽媽作勢就要上前扇她。

“你還想打我，我就說你能把我怎麽著！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臭|婊|子，你閨女也不是啥好玩意，就是個出來“賣”|的貨。那男人當時可是抱著你家巧花丫頭出的門兒！那可是我親眼看見的。哎呀，不知道兩人上哪去了呢，說不準吶……去外頭打野|戰啦！那丫頭年紀雖小可是“騷”的很吶！”李桂枝開始破口大罵，專揀那些個臟字使。

“還說啥病著呢！指不定那小|騷|貨現在在誰家的炕上呢！說不定她正坐在哪個老男人的大腿上，幫他幹著那活兒呢！那丫頭長得一臉的騷|樣兒，可說不準現在咋快活呢，那一上一下的還不得把她給樂壞嘍！你們要是想賺錢吶，那可真是得趁這個時候多給她找點活兒，她這會兒可是緊著呢，等過兩年哪還能夾住男人的那玩意，都成黑|木|耳了，誰還稀罕吶！？”

夏媽媽這下子啥話也沒說，直接瘋了一般照著李桂枝的臉扇了過去，我讓你再罵我閨女，你這都說的啥話！你她媽的還算是個人嗎？我今兒就把你這張臭嘴給撕爛，看你還咋瞎說！

“哎呀，殺人啦！這姓夏的女人不讓人說她家閨女是個婊|子，她要打人吶！快來人救命吶，她這是要殺人滅口啊！”

這會兒，夏媽媽還真是有殺了這婆娘的心思！正好一了百了，省得她再說自己閨女的壞話。這挺好一閨女硬讓她說成了破鞋，這讓巧花以後咋嫁人！？夏媽媽氣的都快哭了出來。

無奈她這還病著呢，手上沒勁兒，被李桂枝一把推到地上。

這時，林老二沖了上來，一腳就把李桂枝給踹翻在地！他常年幹活這把子力氣還是有的，他還能幹不過個老婆娘！

“好哇，林老二你能耐了！我可是你大嫂，你敢打我！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！？大家夥快來看吶，這林老二兩口子欺負人啦！兩個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！”

李桂枝也不想想，她說出了那麽不要臉的話！誰還願意上去幫她，都恨不得她被林老二打死呢！她也真是不要臉，啥話都敢往外說！？

林老二見她還敢嚷嚷，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。那個勁兒大的！扇的李桂枝滿臉的血。

林老二將自己媳婦扶了起來，拍拍她的手，示意一切聽自己的。

“李桂枝我告訴你，咱兩家已經沒啥關系了。我沒有大哥，你也不是我的大嫂。以後你少拿大嫂的身份來壓我，再說你有個當大嫂的樣兒嗎！誰會那麽說自己的弟媳和侄女，你就是一瘋婆子！”

李老二又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：“我家巧花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，而且已經要和田家村的馮強定親了，人昨天上俺家就是來商量這事兒的。我媳婦頭上的傷是林正業打的，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到俺家去看看，那地上的血跡還沒完全擦幹凈！俺家未來姑爺見丈母娘被人欺負，當然得幫忙。至於那林正業，那是他沒出息不經打。大過年的時候他上門鬧事，挨點打算啥！依照我看，斷他兩條肋骨條子都算是輕的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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